我们极易变成奴隶,还万分喜欢丨享受工作系列

2020-05-281969

时间在新的技术背景下真的等于金钱了

我们过去四十年的经济发展,像极了马克·吐温描述美国那个“镀金时代”,过去的生意,最简单的形式是利用信息不对称完成供需平衡。过去的生意铁王座始终是已经出现很长时间的传统生意,至今依旧赚得盆满钵满。但是一个新的生意形式越来越重要,就是行为成瘾与收割时间。

我们这代人的成长是从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被教育很多次的是那句——时间等于金钱。听多了,就是哄小孩的,这么抽象的概念,根本无法理解我拥有的时间到底是怎么变成钱的。现在在新的技术背景下,时间真的就是金钱了。简单粗暴来说,我们贡献给科技公司、保险公司的时间成了他们公司的钱。

今年全球疫情,受益很大有电商和在线视频,电商自不必说,在线视频里不论迪士尼奈飞,还是国内的抖音快手淘宝直播等等,这些商业模式争夺的是用户的使用时长,像奈飞CEOReed·Hastings 定位他们的竞争对手是睡眠,堪称是高瞻远瞩式定位。隔离期间,不论有消费能力还是没消费能力,大部分人除了宅家长肉就只能把时间消遣过去。大部分人选择把时间交给短视频直播平台,这样最容易过得不无聊甚至开心,这些平台上每个人说话有趣又好听。然后,这些在线视频平台商业模式很成功的把属于个人的时间换成金钱流进他们的公司,通过收割人们的时间来实现他们的商业增值。

行为成瘾的产品设计手法

这门生意的门道是行为成瘾,相比药物成瘾,行为上瘾简单理解就是你明知它会带来什么后果而且一做停不下来。行为上瘾严重到一定程度就是人已经厌倦了做这件事且清楚知道结束之后要面对的痛苦,但是已经欲罢不能,你对其渴望已经到了骨子里了,简单的说就是这种成瘾已经对大脑形成不可逆的改造。这类严重到这种程度的人,估计也是占比较少,所以这是这门生意合法化的根源。人类的进步也一直是不完美的,踩着60分的及格线往前走,所以目前来看也不会对人类这个物种发展产生弊大于利的影响。行为上瘾本来就存在我们人自身的生理缺陷里,人脑对快感太渴望了,最开始是快乐的,然后就学习适应,最后就期待渴望,最后就习惯了用快乐代替痛苦直至欲罢不能了。这个逻辑和药物成瘾原理是一样,只是速度和频率不一样。这门手艺,是一个高端的活,精英们在上世纪就预测了奶头乐。

今天的技术、产品和商业伦理都发展到一个成熟阶段,让奶头乐成为了可能。尤其这个产品逻辑从单机游戏加上线上社交,伴随着认知科学的发展,这个产品逻辑就水到渠成了。

简单概括这个上瘾产品机制的基础步骤不超过3步。

第一步,设定目标。人类是面向未来的动物,我们需要意义,需要目标让自己的精力和时间有的放矢。以前俄罗斯方块不能产生上瘾,可能因为线下社交链的限制,刷再高的成绩也只能跟身边的小伙伴炫耀。今天有了社交排行榜,微信的跳一跳、打飞机都无形中逼迫你关注自己的排名,制造出一种欢乐祥和的压力。

第二步,经典的心流理论。就是挑战的目标能及时给到甜头,既能轻松上手拉到足够多的用户,又能不断提升挑战难度让玩家在后续推进的过程中体验到有层次的成就感。用户既能轻松进步,又有及时反馈,逐步升级挑战又能让用户获得心流体验,辅助点彩蛋和意想不到的悬念,一堆堆用户前赴后继的。

第三步,就是辅助社会属性。人本质就是社会动物,普通人的存在感常常存在于他人的认同,哪怕是虚拟的游戏,我们也渴望那份被认同。热衷点赞应该是20世纪最重要的一项人类行为了,还有其他形式,诸如PK,公会、声望、克金等等。这三招,基本能概括今天主流的产品。

上世纪的奶头乐今天看来算得上是高瞻远瞩的预测,加上逐步成熟的上瘾产品设计机制,这真的是有可能冲击下一个铁王座的生意。像斯皮尔伯格的电影《头号玩家》预测的那样,终极大BOSS一开始就设定了一个诱人深入的目标,进而不停打怪升级,看似困难重重实则轻而易举就获得进步,再者大张旗鼓的的反馈,最好再把挑战升级,再努力搞个不可预测的悬念,配上普世的情感互动升华一下,最终缔造人人都离不开的商业帝国是新的虚拟主义 。

我们极易变成奴隶变成之后还万分喜欢

行为上瘾和智商、意志力没任何一毛钱关系。今天鱼钩太多,非自由者不能自制,不论是iPad的缔造者乔布斯曾经说过不给自己的孩子用,还是游戏的开发者像俄罗斯方块的开发者自己在开发收尾阶段都沉迷游戏差点没时间收尾。今天大家互喂鱼钩,所以到处都是鱼钩,到处都有鱼钩牵引你的注意力,夺取你的时间。你凝视了深渊,深渊也凝视着你。大数据推动行为成瘾,上瘾行为的背后,有无数参与者罗织着一张庞大的商业利益网络,由此形成越来越稳固的增强回路,让上瘾行为成为一门最暴利且持久的生意。行为之所有能成瘾,其实就是因为作为消费者的我们自身就有千疮百孔的欲望和需求。我们深夜加班结束就会有孤独感,这些生意形式能快速提供一种快捷的解决我们的孤独感。我们面对现实生活的苟且和不堪会有挫败感,这些生意快速给我们提供一种塑造成就感和优越感的产品。正是我们自身的缺憾,现实生活的平淡无奇,我们才渴望被填满,享受那种短暂的愉悦刺激。虽然我们明明知道这是掩耳盗铃的,短暂的愉悦之后又要面对生活的支离破碎,现实的蝇营狗苟,但身为普通人的我们依然如飞蛾扑火般享受片刻的刺激。

人们追求虚拟的意义,这是人类繁衍至今的一个本能 。人们过去获得幸福的方式是宗教,我们荒芜的动物人生原本就是没有意义的,所有我们认为有意义的东西都有虚拟意义,都是幻想出来的。在大数据、人工智能面前,我们本质也是机器是一系列算法能概括的,就像HBO《西部世界》第三季说的那样,人类的行为太好预测了,只有少数人偏离这个预测之外,在高级机器智能看来人类的主观意志只是算法的一种污染。在不具备主观意志但越来越具备高度智能的算法看来,我们并不了解我们自己,算法更了解我们,虽然我们可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鲁迅谈袁世凯称帝那一年的杂文里谈到,“我们极容易变成奴隶,而且变了之后,还万分喜欢 “。用来描述今天的商业前沿领域,过分贴切了。

时代所塑造的环境,以及导致每个人上瘾行为背后的心理需求,这两个的结合形成增强回路,互为推动,所有ToC的公司更加专注于上瘾设计,持续占据用户快感中枢的产品必然是能持续盈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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