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脱⼝秀圈⼦很热闹,先是年少成名的池⼦,最近是模范夫妻思⽂程路的离婚,尤其他们⼆⼈离婚,很多⼈都希望他们复合。这些⼈都是⼀厢情愿,甚⾄可能是不可免俗的满⾜⾃⼰从⼀⽽终的幻想。像脱口秀办了那么多届,过去⼏年的⾯孔也从陌⽣变熟悉,也被给予厚望但却没有短时间蜕变的可能了。
今天聊聊如何⾃洽的活着。
《我的天才⼥友》
教育是寒门的机会,其次是婚姻
周⽇下午,慕名将那不勒斯四部曲之⼀的《我的天才⼥友》看完了。这部⼩说把⼥性很多隐秘的痛给描绘出来,尤其电视剧拍的很细腻,影评⽹站给分挺⾼的。我被这部成长⼩说给迷住了,启发了我关于成长的困惑。我读关于青春成长的⼩说,《红楼梦》是如梦如幻的,但是却浓烈烟⽕⽓的不堪。
这部戏类似双⼥主莉拉和埃莱娜,以埃莱娜的视⾓讲述两个⼥⼈⼀⽣从年幼到⽼的友谊。因为两位⼥主的成长环境是破败的社区,底层的穷⼈,只有读书才能脱离那个落后闭塞的街区,这⼀点让我有很多共鸣。
从全局来看,莉拉因为家⾥没钱供她继续读书,⼀⽣只能困在⾃⼰的世界⾥,⽽埃莱娜会挣脱那个街区。我妈就属于莉拉这种类型,虽然⽐莉拉更惨,被命运抛弃,被世界不公对待。作者把这些事实说得很细腻,我想我妈要是看了可能会深有感触。
对这些底层的⼈来说,读书学习这条产业链是⾮常有⽤的,他们赖以改变命运的唯有读书这⼀条路。⼩说⾥埃莱娜就是这样的,她是那个轻视⼥性年代的幸存者。
可从更深远的⾓度来说,寒门难出贵⼦的原因是,全世界的教育体系都只教⼤家怎么做⼀个穷⼈,⿎励⼤家去争取⼀个个打⼯的岗位。教育从来不谈钱,教育告诉你钱是王⼋蛋,你要做的是如何与别⼈⽐赛,然后获得⼀个好的排名崭露头⾓,然后找份好⼯作。
所有⼈都知道学习是有益的,但是在这套教育产业的游戏规则下学习是⽆益但有⽤的。⼯作那么多年,我不知道地理课本上那些暖流寒流要怎么流有什么⽤,这些知识从认知的⾓度来看是让我们可以更好的理解这个世界,但对穷⼈的⽣活没有本质的改变。
⼤家都困在⽣活⾥,⽣活对谁都下狠⼿。
中年危机真正可怕的是,选择的并不是情有独钟。
教育却不教我们怎么⽣活,不教我们怎么赚钱,只教我们这些特别抽象但可以⽤来分清楚考试答案正确与否的知识。
经过这么多年,我深刻的理解教育这套游戏规则对于穷⼈来说,真的是相对公平的机会。B站那些后浪都能冲浪潜⽔滑雪,穷⼈的孩⼦都会以陈述句“不能”结束,富⼈的孩⼦可以问我怎么才能有机会。
所以学习有⽤吗?我只能说有益。考试才有⽤,适应教育产业的游戏规则是有⽤的。
《我的天才⼥友》对于富了半个多世纪的欧洲⼈来说,可能有⼥权⽅⾯的启发意义,对我们来说,其实是有警世的意义。这⼩说把⼥性糟糕的⽣存处境都写出来,其实很多贫穷地区⾄今还是这个局⾯。在婚前,教育体系这套考试游戏规则是唯⼀改变的命运的机会;其次,就是通过婚姻改变命运了;剩下的全靠⾃⼰了。
说⽩了,不论教育还是婚姻,都是满满的套路。要得到想要的⼈⽣,就要按套路来实现这些事情。
不为难⾃⼰地活着
这部⼩说引发我思考的第⼆个问题,⼲什么都需要套路。
过了三⼗岁我才明⽩,这世界真正被残酷对待的是那些⼩有才华的⼈。没才华肯认命的都弯腰在捡起六便⼠,有⼤才华的⼈早飞到九天揽⽉了,剩下⼀堆⼩有才华的⼈望着⽉亮⼲瞪眼。
看了这部⼩说后,我突然意识到,不能这样单⼀纬度去划分⼈群,要增加⼀个埃莱娜的视⾓——竞争的野⼼。因为我们是曾经有过科举制的中央集权历史,所以我们⾃古以来的知识分⼦都想当然的以为,有政府根据才华的⼤⼩分配财富的多少。这是⼀种惯性的思考,也是很多地⽅⾄今没有发展起现代化的商业⽂明。
才华与财富并不对等,从来都不。
我从⼩到⼤都困在⼀个⼩地⽅,所以我见识过很多才华远在我之上但是却没有野⼼的⼈,他们都很有趣。
他们与世⽆争,所以他们的才华很容易被埋没,没⼈能发现他们,就像莉拉⼀样,活得很精彩但是没什么世俗意义的建树。
莉拉是埃莱娜的⼩说的缪斯⼥神,但是没任何⼩说作品,全是埃莱娜完成的,埃莱娜付出了莉拉没有付出的东西。
对于那些颇有才华但是活得很不⾃洽的⼈来说,他们想要⼀样东西,可是如果要通过⼀定套路的⼿段得到,他们⽆法接受——所以他们不配得到的——可是得不到他们⼜不愿意受,所以就继续痛苦着。
我成长的过程中,想得不可得,有这样的⼈给我深刻印象。想要的本来就是世界稀少的东西,⽐如挚友闺蜜,这些都不是⼈⼈都有的东西,很多⼈想要得到却从来不问⾃⼰拿什么去换;不付出就换不来时,便⾃怨⾃艾责怪是这个社会的⾚裸裸残酷不公,于是只能既不愿意接受也不愿意⾯对,就这般⾃我为难地活着。
这个世界对于平凡的我们来说,从我们⼀出⽣就设定好了蓝图,有了既定的游戏规则。我反复在⽂章引⽤过,全球复杂⽹络研究权威专家巴拉巴西的⼀个观点:⼈类⾏为的93%是可以预测的,⽽剩下的那7%⽆法预测的⼈则改变了世界。
莉拉如果想要出书,就需要遵守出版⼩说的套路,或者换个好听说法,叫处世哲学。可惜,她没有进⼊城市知识分⼦的教育产业⾥,她没能接触到那些⼈脉圈层,她活得潇洒⾃如也肯定不愿意为了出书,像埃莱娜那样做那么多跟写作不相⼲的事情。
当我们离开过度保护的教育系统⾛⼊社会,就要⾯临理解游戏规则,以及如何在游戏规则内玩,甚⾄要尝试和游戏规则玩。
我们都经历过埃莱娜的阶段,不知道如何⼊世,⽆法像莉拉那样清晰且⾃洽的选择⼀种⼊世的⽅式。
以前我在⼀线带团队时,觉得怎么这世界总会有鱼和熊掌都想要的妄想狂,他们中绝⼤多数⼈活得⾼不成低不就的。他们不懂这世界的交换规则,他们很多⼈不愿意拿⾃⼰有的换⾃⼰没有的,拿⾃⼰愿意换出去的去换回⾃⼰认为很重要的。我们在世俗中完成⼀件事情,常常要接受长期枯燥的训练,还要跟⼈耐⼼合作,得花⼼思做各种没意义的事情,换来⼀次次失败。这世界的游戏规则就是如此,每条赛道都有⼈了,⼏⼗上百亿⼈从这个世界上活过⼜⾛了,世俗就是如此,⼤家互相为难,⼜互相成就,⼀件很爽的成功⾥有99.99%的事情可能是⾮常⽆趣的。
所以,从这个层⾯看,很多⼼⽢情愿的活法,⽐如马屁精、受贿、⽼好⼈等,其实⽐那些⾃命清⾼的活法,清晰多了,⾄少没那么处处与⾃⼰作对。
《我的天才⼥友》莉拉是活得很不为难⾃⼰的,她不为任何事情妥协,因为⽆欲则刚;⽽埃莱娜是⼤多数⼈,有竞争的野望,也有情不由衷的痛苦,为了取得成就⽽做事。我理想是希望活成莉拉,现实活得像埃莱娜,这就是为难⾃⼰,才华与野⼼错位,不论是野⼼匹配不上才华,都会很痛苦。